许多人围在小健的身旁,用吃惊的眼神注视着他的躯体,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嘛,毕竟他已经被血色所覆盖了。那场景像玫瑰饮料被他不小心洒在了身上,只是这次他再也不会笑着跳起来,大声呼喊着:“糟糕,这麻烦了!”
他的母亲看上去显然比围观群众冷静地多,快速地结束了这场“闹剧”,将小健扔进了炉火,甚至连葬礼——或者连他的任何可以值得纪念的物品都没有留下。我打去的“慰问”电话从未接通,听着冰冷的接线员的声音,我感觉仿佛连跟小健一起共同度过的时光也变得亦真亦假。
“小健……真的不在了吗?”林齐周三把我从公司里约到了楼下的咖啡厅,他做报社工作,事发的当天他在现场。但是他说,小健当时只是重伤,应该还有抢救的可能性。谁管那些,死去的人已经不会再活过来了。说那些要把死亡推到别人身上的事情干什么,只会让活着的人更加难受而已啊。“对,他去世了。”“那么葬礼……也已经办过了吗?我没有收到邀请吗?”他的表情凝重,放在咖啡杯垫上的手不断敲击着,好像能够减轻他的烦躁。“没有。没有葬礼。”我把头低着,极不情愿地回复着真相。“……还真像是那个继母会干的事情啊。”林齐苦笑着。
林齐把我扔在了咖啡厅,说下午有很重要的行程,大概3天之后才会回到市区。“对了,你还记得那个吗?”林齐收拾好了包,又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的样子,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步子。“就是那个!”他想要向我描述什么,但是却似乎忘记了怎么形容,他挠了挠头,突然拍拍脑袋,从上衣口袋拿出来了一个胶囊。“时光胶囊!明天是开封的时间,你和奕一一起去找吧,我就有事不去了,这是奕一的的电话。”他交代完,喘了口气,递给我一张纸条,“我记得小健好像放进去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!一定要去找啊!”他神秘地冲我笑了笑,转身穿过了旋转门,匆匆离开了这家咖啡店。
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似乎看到了小时候林齐跑着跑着转过身来对我喊:“明天见!”“明天见……”我暗自回复了那个背影,感觉像个傻瓜。
我的左手攥紧了奕一的电话号码,右手拿起了手机。
大概这是小健和我们发生的最后一个回忆的开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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