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我22年人生之中的特别的日子,但它特别得不明显,或者说我现在应该已经意识到了它的特别性,但又不知道它特别在哪里,需要到若干天甚至是若干年以后才可以完全理解。但另一方面,我确实已经感受到了一种感觉,是以往都没有感受到的一种,我把它称作“阶段性感觉”。

      所谓“阶段性感觉”,就是一种人生划分的体感,有很明显的感觉表明,你的人生从今天开始已经和上一个阶段说再见,并且要开始进入新一个阶段了。 阶段应该没有好坏之分,只是越过去了而已,至于越过去之后要到达哪里,又是取决于上一个阶段的故事。总之,对我来说,今天的人生具有一种“阶段性感觉”,我感到之前的故事已经结束了,从今天开始会进入进的故事。那今天是什么呢?今天是ED,明天应该是OP,我猜测。

      有些时候我会觉得这种突然性的“成长”是让我疲惫的,因为它并不是温水煮青蛙,而是直接把我过肩摔了过去,虽说能到第二个台阶上,但身上的伤口还是需要一阵时间才可以愈合。这次虽然没有伤口,但之前是有过的,保不准以后还会有。但我又很感谢这种强硬式的成长,让我每年的目标都具有不同的挑战性,去年定的目标是学会独处与亲密关系,显然我虽然做的不是特别好,但确实做到了,也学会了管理自己的关系。 今年初时的目标是弱化对他人的依赖性,而现在又加了一条,学会面对现实并面对成长。

      成长真是一个宽泛性的词,什么方面都可以加以成长,但面对这件事本身是不一样的。认知从来都是有着严重的滞后性的,对于客观现实的变化,认知需要逐渐形成。我以往都不如此觉得,好像一件事物成了这样,就必须应该形成同样的认知才可以。但很显然于秉持着这样的观念时,我对于自己的成长熟视无睹,因为在我的视角中,成长后的我的认知应该就是成长后我的认知,因而我总对自己的认知报以错误的估计。而事实是,无论是意识到成长本身也好,还是意识到我误解了成长本身也好,这两件事都存在着滞后性。这导致了我并不了解我,且觉得我了解我,以至于我的自我曾分崩离析,且各自为营,一边斥责着另一边,无法好好相处。

      说到自我排排斥,我想起了18年11月,我倚靠在枕头边上麻木地啜泣时,自己的左手拍着自己的右手,不断说着安慰的话,那画面让我竟然还有几分感动。我以前都很怨恨那个过于强势的自己,过于强势,以至于觉得被掩盖的保护的很好的那一个实则一直在受伤,且又因为壳过于厚重,没有好好疗伤,以至于疤痕遍体。后来我索性褪去了我最讨厌的壳,变得易伤且不可修复。但被我抛弃的,我以为一直伤害我的过于强硬地那部分,仍然在保护我,安慰我,我才意识到,原来我应该就这样活下去才对,那些保护自己的方式,可以褪去,却不可以直接拆除。这是我已经受到严重的伤害之后才意识到的。

      因而,我停止了斥责自己。因为当下的认知永远滞后于自身的成长,因而总爱下错误的指令,而缺乏认知的指令又是极具破坏性的,难道没有一个让我自己和我自己推心置腹地谈一谈的方法了吗?有啊,我像现在这样,正在做的事情,就是自己跟自己谈一谈。我觉得有必要接受自己的成长,或者说,暴露出来的现实了。我这个人太容易逃避了,或者说,我太容易遵从本能的行动了。当我的本我的基本方案一出来,我就立刻去这么做了,丝毫不顾及我究竟是怎么样的。我逃避了自己正在逃避的这个事实,就无法正面面对任何事情了。我逃避了,但我本不应该逃的,逃避不能给我带来任何的好处,它会让我说很多次“本应该”,它扼杀了我的主观能动性,它让我觉得我是一摊不能改变任何事情的垃圾,但是我不是,我本应该不是。我其实不是。要如何向自我传达这样一件事情呢?

      我迟迟不能解决,这个问题在脑海中产生了具象化的回音,四处碰壁后分裂出更多的同样的声音,使得我不能思考其他的事情。那么,放一放吧。比起怎么想,最关键的还应该是怎么做。我很久不去做心理咨询了,虽然不代表我还能不钻死胡同地想,但至少我正在尝试独立完成这件事情,把走进死胡同的自己再引出来。这也是我今年不依赖他人的目标之一。我常觉得我没有什么具象化的目标需要实现,或者说,人们广义上的梦想和愿望对我来说都有那么一丝丝无意义,是可以做也可以不做的事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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